这是冈仁波齐峰与星空(9月13日摄)。
有人说,中国最极致的地方,是西藏;而西藏最极致的美,在阿里。西藏被称为“世界屋脊”,而阿里犹如高原苍老的额头,有“世界屋脊的屋脊”之美誉。
阿里,位居中国版图的最西南。这里面积达30多万平方公里,约等于三个浙江省的面积,人口只有11.9万人,是我国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区之一。
阿里,是旅游者向往的天堂。这里有冈仁波齐、玛旁雍错神山圣湖、札达土林等自然奇观,有古格王朝、象雄文明留下的灿烂文化,有国家级天文台、暗夜公园等观测星空的科技体验。
近期,本报记者深入阿里地区采访,一次性走访阿里全部7个县,为您带来独家的文化读本和视觉盛宴。
普兰县:神山圣湖在召唤
普兰县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
位于阿里地区南部的普兰县,与尼泊尔、印度接壤,是阿里通往尼泊尔、印度的重镇和对外贸易通道。
普兰,藏语意为“雪山围绕之地”。历史上,普兰县是兵家必争之地。公元923年,吐蕃后裔吉德尼玛衮逃到普兰境内称阿里王。1841年至1842年,在英国发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际,克什米尔的森巴部落以朝拜神山圣湖为名入侵阿里地区,史称“森巴战争”,战火一直烧到普兰县境内。至今,普兰县还留存有森巴战争的遗迹。
从名义上看,森巴战争因神山圣湖而起。事实上,神山圣湖对众多人来说,也是毕生的向往。
神山是指冈仁波齐,圣湖是指玛旁雍错,都位于普兰县巴嘎乡境内。冈仁波齐海拔6656米,被佛教、印度教等视为“神山之王”“宇宙中心”,每年从世界各地到这里转山的人络绎不绝。每逢藏历马年,朝圣者最多。我国政府出于保护圣山的考虑,禁止任何人攀登冈仁波齐峰。
论“个头”,冈仁波齐在西藏算不上太高的山,但它造型却别具一格,外形像一座金字塔。峰顶如白色银冠戴帽,山身似水晶玉石砌就,山腰像七彩裙裾飘逸,四周群峰如八瓣莲花环绕。
早晚时辰,当晨曦或晚霞照上峰体,就会出现“日照金山”的瑰丽景象。不过,冈仁波齐周围常常云雾缭绕,想见一次它的“真容”,也需要靠些许运气。
冈仁波齐东南约20公里处是玛旁雍错,湖面海拔4588米,面积412平方公里。玛旁雍错被认为是印度教湿婆神沐浴的地方,是纯洁的象征,饮用湖水能洗百世罪孽。2015年,印度曾派出名人团赴玛旁雍错取回圣水,加入到印度圣河戈达瓦里河,供印度教徒沐浴,在中印关系史上书写了一段“圣水外交”的佳话。
可以说,神山圣湖对于印度教徒的意义犹如麦加之于穆斯林。能够到神山圣湖朝圣一次,是多数印度香客毕生的梦想。印度议会印中友好小组主席塔维·伦杰所著的《神山圣湖的召唤》一书中,生动描绘了印度香客赴“冈仁波齐—玛旁雍错”的朝圣之旅。书中写道:如果没有这次旅途,生命将永不会如此有意义。
为了满足印度信众的需求,1981年起我国接受印度香客经普兰县入境朝拜神山圣湖。2015年我国正式开通印度官方香客经乃堆拉山口的朝圣新路线。据统计,今年前三季度,巴嘎乡旅游接待人数已达14万人次,其中外籍香客游客人数6万人次。
随着朝圣香客和游客的增多,神山圣湖面临着不小的环保压力。有的转山者为了节约体力,把垃圾丢在了转山途中。为此,在有关部门支持下,巴嘎乡今年启动“垃圾银行”试点工作,鼓励游客和群众在景区拾捡垃圾兑换西藏特色纪念品,探索破解高原景区垃圾收运难题。
转山人数的增加,也给当地干部增添了“烦恼”。冈仁波齐转山道长达53公里,平均海拔超过4800米,最高处海拔5700多米,高寒缺氧,且不通公路,香客、游客以徒步或骑马方式转山,需要3天时间,途中容易出现高山反应,引发各种疾病,给巴嘎乡带来巨大救援压力。
乡干部说,他们经常半夜接到救援请求,有高反的,冻伤的,迷路的,晕倒的,突发疾病死亡的。每年都有香客死在冈仁波齐,他们多是就地被天葬。接到请求,乡干部就和辖区民警、医生上山救援,有的时候是通宵救援,且随时面临狗熊追赶、坠崖等危险。巴嘎乡卫生院医生达娃说:“能否休息好,要看运气,多的时候一晚上会接到五六起救援请求。”
札达县:“五彩土林”和苹果
札达是阿里地区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县。这里拥有古格王朝遗址、皮央东嘎遗址、托林寺等历史文化遗迹,更有弥漫于黄土尘间的土林奇观。
史料记载,9世纪中叶,吐蕃王朗达玛因灭佛引发王室动乱,致吐蕃王朝崩溃,其中维护佛教的王室后人逃往阿里,其子嗣分别在阿里建立了三个小王国,其中三儿子德祖衮在10世纪前后建立了一度强盛的古格王朝。
300多年前,古格王朝却突然间从史书中消失,至今是史学家说不清楚的谜。
现存的古格王朝遗址,位于札达县城以西约20公里的一座土山上,驱车便能抵达山下。
抬头遥望,只见王宫、寺庙、碉楼、佛塔、洞窟组成的巨大城堡遗址,错落有致,蔚为壮观。不过多数建筑只剩下断壁残垣。蓝天白云下,这些土黄色的遗址,虽然有一种残缺的美,可究竟是少了史书记载的古格王朝盛气。
许广智编著的《西藏地方近代史》指出,17世纪,古格王墀扎西查巴德曾企图利用到古格传教的西方传教士宣传基督教,削弱和取代藏传佛教寺院集团的力量,采取了系列措施支持传播基督教,但以失败告终。
在札达县旅游局局长格桑带领下,记者依次走进古格王朝遗址的红庙、白庙、大威德殿和度母殿等。只见绘制精美的壁画大都保存完好,有些甚至依旧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这些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前的壁画能够保存得如此完美,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格桑说,古格壁画内容十分丰富,涉及耕种、狩猎、庆典、修建王宫等日常生活的细节,从中可以窥视古格人的生活,每年都有众多的国内外学者和游客慕名前来。
由于历经上千年雨水冲刷、饕风虐雪,古格王朝遗址的屋顶曾一度漏水,导致部分精美的壁画遭到侵蚀。为此,近年来,文物部门通过一期山体排水整治与山体加固,二期壁画保护与修复,三期建筑遗址保护共三阶段的维修工程,对遗址进行了全面的保护性维修。
除了古格王朝遗址,札达县最有名的就是土林了。
土林,是随着高原不断抬升,在干旱气候条件下,经过漫长的风化、雨水冲刷及水系切割等内外力作用下形成的特殊地貌形态。山体宛如饱经沧桑的老人的脸,划满道道褶皱,因远看如林而得名。科学考证发现,札达土林的土层形成已有200万年至2000万年的历史。
行走在札达境内,只见土林层峦叠嶂,纹理清晰,陡缓相间,跌宕起伏,森若城郭,沿河谷亘古绵延数十公里,与四周的雪山交相辉映,宛如岭翻浪涌,峰跃惊涛,气势宏伟。
特别是沿途的香孜乡霞义沟土林,被誉为“五彩土林”。与一般的土林不同,霞义沟土林的形状更加神奇美丽。有的如巨柱擎天,有的如列队的士兵,令人无不感叹它的气势磅礴。霞义沟土层从上到下有银色、白色、褐色、土色等多种颜色,阳光投射过来,整条沟就像油画一般,令人热血澎湃,叹为观止。
如今,隐秘多年的霞义沟正摘下神秘的面纱。札达县县长扎西次仁说:“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前来札达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下一步,我们将探索在保护中发展霞义沟旅游。”
札达并非只有“土气”。札达,藏语意为“下游有草的地方”。从札达县城出发,翻过一座座大山,就能来到祖国偏远的底雅乡。这个乡每年都有长达半年的大雪封山期,加之路途遥远,交通不便,鲜有外人进入。
底雅乡海拔不足3000米,俗称阿里“小江南”。习惯了阿里的苍凉和黄土,绕过一道道山梁,翻过一个个峡谷,当我们抵达底雅乡时,仿佛是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这里气候宜人,河谷一带树木繁茂,生机盎然。近几年,当地大力发展苹果、桃子等果树种植,形成了独特的果林经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阿里能生产苹果。
底雅乡乡长欧珠说,目前,全乡栽种果树面积456亩,鲜果年产量达150余吨,底雅苹果已经成为札达县的一张名片,也成为扎根边陲的边民重要增收来源。
底雅苹果有青苹果和红苹果两种,皮厚、味美,有一种淡淡的酸甜感,吃一口让人终生难忘。有同事感叹道:能到达底雅,实属不易;能吃上底雅的苹果,更不易。离开底雅时,我们专门购买了两箱底雅苹果,算是对守土固边的边民一种鼓励和支持。
噶尔县:“穹隆银城”今何在
噶尔县是阿里地委、行署所在地,被考古学家认为是古象雄文明的滥觞之地。曾在西藏工作30余年的金书波在《从象雄走来》一书中写道:“象雄曾经撑起了西藏的半边天。”
“象雄”是个古老的象雄文词汇,汉文史籍中称之为“羊同”或“杨童”。“象”是古代部落氏族名,“雄”即地方或山沟。据少量汉文和藏文典籍记载,象雄王国至少在3800年前开始形成,公元7世纪被纳入吐蕃王朝的疆域,退出了历史舞台。
相传,象雄都城为一座银白色的城堡,故称为“穹隆银城”。考古学界目前对“穹隆银城”的位置尚无定论,但考古学家2004年在噶尔县门士乡境内一处叫作穹隆·古鲁卡尔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被认为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穹隆银城。
作为藏民族古代先民创造的重要文明,象雄文化已经引起考古界、学术界和文化界的极大关注。2012年至2014年,考古学家在阿里狮泉河上游地区的故如甲木墓地和曲踏墓地联合开展发掘工作,发现并清理了一批土坑墓和洞室墓,出土了大批珍贵文物。这一考古发现入选2014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为研究象雄文明提供了重要实证。
随葬的大量青稞种子和牛、羊、马等动物反映了当时半农半牧的生产生活方式和经济繁荣景象。考古学家推断,1800年前的象雄人梳着密密麻麻的辫子,穿着毡裘,住窑洞式房屋,饲养牛、羊、马,吃的是青稞,甚至已有喝茶的习惯。
随着西藏西部早期文明研究的不断推进,阿里已成为国际藏学界研究“高原史前文明”的热点地区之一。今年,西藏自治区文物保护研究所等国内5家科研院校联合开展的2018年西藏阿里墓葬考古调查与发掘工作正式启动,将为研究西藏西部早期文明提供重要的实物资料。
千秋繁华,一夜杳然。古老的穹隆银城究竟在何处尚无定论,但后人已经在这里谋划建设一座新的“穹隆银城”。
2010年起,噶尔县狮泉河镇以南约25公里处的高坡上,中科院国家天文台阿里观测站拔地而起,并陆续启动阿里原初引力波探测项目、量子卫星地面接收站等科技前沿项目。夜空下,阿里天文台犹如银色的城堡,让人脑海中不得不浮想起象雄文明。
拥有“文化之城”、“科技新城”名片的噶尔县,今年举办了第7届“象雄文化旅游节”。来往的宾客无不为狮泉河镇的变化而啧啧称赞。
2011年,噶尔县提出“打造藏西中心城市”、“西藏最干净城市”的目标,大力实施绿化、亮化、净化工程。仅仅几年时间,狮泉河镇已成为藏西高原一座耀眼的新城。
走在狮泉河镇的街道上,只见毛头柳、红柳、青海杨等树种绿叶繁茂,长势良好。而在过去,噶尔县只能种活班公柳、红柳两种灌木。这得益于当地2016年开始的大规模树木试种工作。
夜晚,狮泉河镇也迎来最动人的时刻。沿着穿越城区的狮泉河畔行走,只见霓虹闪烁,华光阵阵,宛如行走在内地的大都市,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在祖国最遥远的阿里。 日土县:金丝野牦牛增多
日土县是阿里地区最西边的县,与新疆山水相连,也是重要的边境县之一,与印度接壤。日土,藏语意为“枪叉支架状的山下”。阿里人说日土县“湖环绕而水清碧,山巍峨而草丰美”。
日土县湖泊众多,但最有名的湖非班公湖莫属。班公湖藏语名为“错木昂拉仁波”,意为“仙鹤长湖”,湖面平均海拔4200米,湖中有数个岛屿,有多种鸟类栖息于此。
班公湖属于跨境湖泊,自东向西逐渐由淡水湖变为咸水湖,湖面600多平方公里,由中印两国分别实际控制。2011年,日土县成立旅游公司,开发经营班公湖。据日土县旅游公司副总经理普布次仁介绍,班公湖长150多公里,最宽处8公里,最窄处仅5米。
记者乘游船前往湖中的鸟岛,只见水天一色,湛蓝动人,时而有赤麻鸭、斑头雁等飞禽在湖面游玩嬉戏,时而有海鸥扑打着翅膀在空中盘旋。放眼望去,班公湖夹在高山之间,像一条瘦长的蓝色丝带,风浪涌起,湖面尽显动态之美。
除了大名鼎鼎的班公湖,日土县还有一张闻名遐迩的名片——金丝野牦牛。
金丝野牦牛是一种珍奇稀有的动物,因其全身毛发为金色或者金黄色得名,在阿里地区主要分布在日土、革吉等县。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金丝野牦牛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物种,即便到了西藏,人们能看到它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当地野保员告诉记者,金丝野牦牛嗅觉灵敏,能依靠风向收集气味以躲避人类,奔跑速度可以达到40公里/小时,一有动静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1987年7月,根据当地藏族群众提供的线索,我国野生动物专家刘务林和美国野生动物专家乔治·夏勒在阿里地区发现了科学意义上的金丝野牦牛。
近年来,西藏加大了野生动物保护力度,使得濒临灭绝的金丝野牦牛得到了有效保护,其数量也逐年增多。日土县林业局数据显示,当地金丝野牦牛目前在羌塘自然保护区内已达200余头。
在日土县日松乡甲岗村苗圃基地,记者看到,2000亩班公柳长势喜人。据驻村工作队队长焦云彪介绍,苗圃基地是日土县2012年投资405万元启动的产业项目,旨在培育种植班公柳,改善当地生态环境,拓宽群众致富路。
如今,村民益西伦珠与另外8名群众被聘为苗圃基地管护人员,每人每年管护工资6000元。益西伦珠说:“过去,我们的收入来源单纯依靠牧业。现在,很多村民靠保护野生动物、管护树木,在家门口就把钱挣了。” 革吉县:现代教育进牧区
在阿里,人们喜欢把普兰、札达、噶尔、日土称为“西四县”,把革吉、改则、措勤称为“东三县”。与西四县地处边境、拥有相对丰富的历史文化相比,东三县属于纯牧业县,除了茫茫无际的草原和成群的牛羊,特色名片相对欠缺,很容易被外界遗忘。
从噶尔县出发,向东驱车行驶120多公里,就到了革吉县。革吉,藏语意为“美丽富饶的土地”。
在革吉,记者走访了县完全小学。这是一所纯牧区学校,原本我们以为牧区学校偏远封闭,会比较落后,但这所小学的校园环境和教学工作令人眼前一亮,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教学楼的正上方悬挂着“学习与生命同行”七个大字,教学楼墙壁色彩斑斓,校园里“改变藏区面貌,根本要靠教育”“用书籍开启智慧,让智慧点亮人生”等标语高悬,教学楼的楼梯、走廊被依次打造成了“阿里地标文化长廊”“安全教育知识长廊”。
漫步在校园里,只见学生们打篮球,跳锅庄,写毛笔字,学习剪纸,在传统的木板上学习藏文书法,到处充满着生机和活力……德育室里,学生们正在上民族团结教育课。
“学生成绩并没有因为课外活动增多而下降,相反,考入内地西藏班的学生人数还创历史新高。”据学校校长强巴曲珍介绍,学校近年来积极推进均衡、素质教育同步发展,注重开设实践活动课程,不断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
目前,学校开设了舞蹈、音乐、美术、书法、球类、棋类、合唱团等25个社团,满足学生的兴趣需要,提高办学水平和教育质量,正发展成为西藏牧区教育的一颗璀璨明珠。曾在北京上学的同事感叹道:没想到西藏牧区小学的校园建设和教学工作已经发展到了这么好的阶段,一点不逊色于内地大城市的学校。
1998年从湖南岳阳师范学院毕业的强巴曲珍,是拉萨人,但她毕业时放弃在拉萨工作的机会,选择到革吉县完全小学工作,把20年青春热血献给了牧区的孩子。
这期间,强巴曲珍成长为学校校长,多次获得自治区名校长、优秀教师等荣誉,也曾获得调离的机会,但她都放弃了。她说:“牧区的环境很艰苦,牧区的教育很落后,更需要优秀的教师。”
改则县:牧业改革促脱贫
革吉县向东约350公里,是改则县。
改则,原是当地一个部落的名称。1950年8月1日,新疆军区独立骑兵师一团保卫股长李狄三受命担任党代表、总指挥,率领由汉、藏、蒙、回、维吾尔、哈萨克、锡伯等7个民族共136名英雄官兵组成的进藏先遣连,从昆仑山脚下的普鲁村出发,途经人人闻之色变的高原无人区,向阿里地区进军,创造了令人肃然起敬的“先遣连精神”。
先遣连进藏的第一站,就是改则县境内的扎麻芒保一带。为了纪念先遣连的英雄们,扎麻芒保一带后改名为“先遣乡”。
为了传承和弘扬“先遣连精神”,今年,有关部门投资900万元,建设先遣连纪念馆。据改则县委书记益西土登介绍,改则县将着力把先遣连纪念馆打造成组织党员群众、凝聚党员群众、服务党员群众的“桥头堡”,让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特别是青少年了解党的历史,接受红色精神洗礼。
改则县物玛乡抢古村是典型的高海拔牧区,自然条件恶劣、群众受教育程度低,加上闭塞环境导致群众商业意识淡漠,村里一度没有像样的产业,建档立卡贫困人数占总人数的20%。
精准扶贫工作开展后,县乡干部多次到抢古村调研,针对牧民放牧分散、经营粗放、抵御市场风险能力低等弊端,2015年开始实施以集体经营为抓手的牧业改革,全村牲畜由部分劳动力集中放养。同时,村集体经济合作社牵头成立施工队,兴办农机修理厂、茶馆和商店,让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就近就便劳务创收,不断拓宽群众增收渠道。
改革过程中,村“两委”班子与党员、群众代表一起组成领导小组,根据村内牧业生产所需确定每天放牧、挤奶等各项劳动的分值,年终根据每个人的分值进行分红。
记者采访时,建档立卡贫困户央拉姆正在村内的茶馆里忙前忙后,脸上洋溢着笑容。“我不识字,也没什么技能,以前只能靠放牧维持生计,现金收入很少。”央拉姆说,“我现在可以挤奶、放牧,也可以到茶馆帮忙,去年收入差不多两万多元,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2017年,合作社人均纯收入近1.5万元,村内所有建档立卡贫困户均脱贫。更重要的是,按劳分配的原则改变了群众等靠要的懒散思想。改革第一年分红,最高分红者是最低分红者的近9倍,这让很多群众意识到只有真正干起来才能让自己富起来。 措勤县:“互联网+”与世界对话
措勤县是东三县的最后一站。措勤,藏语意为“大湖”。因距县驻地东部10多公里处的“扎日南木措”大咸水湖而得名。措勤县县城海拔4659米,是阿里7县县城海拔最高的。
措勤县畜产品资源丰富,群众擅长制作手工艺品,但由于农牧区交通不便、物流滞后,这些产品长期“藏在深闺无人识”。2015年,措勤县被纳入国家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这让雪域高原深处的小县城与外界有了“对话”。
措勤镇门东村村民卓嘎以前对网络比较陌生,更没有通过网络观察外部世界的机会。随着电商的引进,卓嘎发现她编织的一种传统织物——驮包,竟然能悄无声息地销往全国各地,这让她倍感惊奇。
像卓嘎这样搭上互联网发展快车的群众不在少数。据措勤县商务局局长普布次仁介绍,措勤县在2016年和2017年两年间,通过电商平台实现农牧特色产品销售额2100多万元,并完成线上产品溯源体系建设,有效打通了措勤县特色商品的市场销路。
现在,门东村打出了“藏西高原电商第一村”的牌子。记者在门东村党群综合活动中心看到,两名工作人员正在操作电脑,随时回复网购者的提问。他们说,当地产的金紫绒羊绒制品、藏雪鸡护肤品、扎日南木措藏香已成为措勤县电商平台中销售的“高流量”产品,当地农牧民自制的手工艺品也特别受欢迎。
23岁的索朗平措今年从石家庄经济学院毕业后,选择到门东村做一名电商推销员。他说:“能够在家门口就业,帮乡亲们把物产卖出去,很有成就感。”
■结语
阿里的遥远,让人们很难知晓她的变化。但这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静悄悄的变化。行走在广袤的阿里高原,我们感叹于这里的壮美风光和灿烂文化,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阿里的变化。这些变化涉及城市建设、脱贫攻坚、生态旅游、电子商务等方方面面,既是静悄悄的变化,也是事关阿里人民能否和全国一道全面步入小康社会的深刻变化。
阿里地委书记朱中奎说:“在新的历史时期,阿里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我们将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推动阿里各项事业再上新台阶。”
阿里的明天,一定更美好!(记者段芝璞、张京品、张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