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曾经撰文认为,今年年内人民币跌破7.0没有悬念,当然年内能不能跌破其实意义不大,最重要的是此文背后的逻辑。
去年美联储预计今年加息两到三次,结果只加息一次,而今年却预期加息三次,当然能不能加息,其实还是很难下结论。所以很多人根本不相信美联储明年能加息三次,包括许多经济学家,当然未来加息前景如何,还是要看经济表现。
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新总统特朗普上台,要在经济上来个三板斧,不刺激经济有个复苏的表现,他是站不住的,尽管很困难,加上目前美国经济复苏势头很猛,所以未来美联储提早加息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去年,这对人民币造成很大的贬值压力,如果真的加息3次,我们必须想好应对措施。
11月是人民币贬值幅度比较大的一个月份,也是外汇储备下降较大的一个月,11月末以美元计价的中国外汇储备余额为3.05万亿美元,相比10月末下降690.57亿美元。货币专家丁志杰先生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他说,“中国应继续顺势降低外汇储备。
中国的外汇储备如果下降到1万亿到1.5万亿美元,中国就正常了。”笔者也赞同丁教授的说法,外汇储备本身就是别人的钱,总要流出去,不可能长期呆在国内。不过对于目前中国而言,外汇储备现在还是很重要的,因为中国外汇储备,是目前货币发行的锚,如果外储流出太快,货币发行锚越来越少,不利于人民币作为发展中经济体货币的一个稳定,而且前几年大量外汇储备被用来对金融企业注资,境外进行投资,如果流出过快,容易造成流动性风险。更何况,现在推的一带一路战略,最关键的是外汇储备作为推动力。
最近有人撰文认为,目前中国外汇储备不是3万亿,而是5万亿,该文是《中国外汇储备真的只有3万亿美元吗?(#goto-comments)。文中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规定了国际储备货币的构成标准。
在这个标准中,外汇储备、黄金储备、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头寸和特别提款权共同组成了国际储备货币。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数据,截至2016年11月,我国的国际储备货币总计为3.14万亿美元,其中,外汇储备3.05万亿美元、基金组织储备头寸和特别提款权均为0.0098万亿美元,黄金储备0.0698万亿美元。
但是,该文认为,还有2万亿美元外汇资产没有列入外汇储备,甚至部分资产不在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中。而这2万亿美元又曾真实地存在于外汇储备中,只是自2007年起逐步被剥离,离开了外汇储备统计的范畴。
其依据是,曾任国家外汇管理局综合司司长的管涛博士就公开表示过,“近年来我国创新外汇储备运用,向四朵金花、中投、政策性银行、丝路基金等机构的注资,以及通过商业银行发放的委托贷款等,都已经从公布的外汇储备余额中做了剔除。如果仍是央行股权或者债权,则记录在央行其他外汇资产项下;如果是由财政部发行特别国债购汇注资的,则已经移出了央行资产负债表。”
笔者搜索到管涛曾在今年1月发表过这样一篇文章《储备减少但中国对外支付能力未下降》,其中是有这样的表述,所以这个推理是有缘由的。
因此该文做了一下推论,第一是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2007年9月29日、注册资本2000亿美元,该公司仅用了8年的时间,总资产就翻了两番,扩大至8000亿美元(截至2015年底)。当年的2000亿美元注册资本金就是政府通过发行1.55万亿人民币的特别国债从外汇储备中购买出来的,外汇储备在2007年9月瞬间减少了2000亿美元。
其次,外汇储备委托贷款是国家外汇管理局对外汇储备运用的一种业务创新。自2010年以来,外汇局通过与国开行、进出口银行、民生银行等合作,向“走出去的企业”发放了多笔委托贷款,其中包括支持中俄管道供油250亿美元、中俄原油增供673亿美元等。由于此类信息披露较少,因此统计极为困难。据粗略且不严谨的估算,此类委贷规模至少有1000亿美元左右。
另外,为配合国家的“一带一路”战略实施,中国的外汇储备还通过注资的方式参与了成立丝路基金、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等。其中,丝路基金获得外储注资65亿美元,亚投行获得注资297.8亿美元,新开发银行获得首批注资20亿美元(中国总注资达410亿美元)。这些资金无疑也从外汇储备中移除。
国家外汇管理局还通过旗下投资公司分别投资于不同国家地区或领域。据报道,“四朵金花”(华新,华安,华欧,华美)分别专注于欧洲、美国、新加坡等地的投资;成立最早的华安则无固定投资区域。银杏树、绿玉曼陀罗两枝绿叶也分别置于各朵金花旗下,直接进行境外投资。“四朵金花”的注册资金约有1万亿美元左右。成立于2012年5月的国新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本是111亿美元。
所以,该文认为,中国政府实际拥有或管理的外汇储备资产应该已超过了5万亿美元,不是3万亿,因此外汇储备下降不必发愁。
但是这个数字还是很让人怀疑,因为我们从目前外汇占款的存量简单计算,与5万亿是不相符的。
外汇占款事实上是计算目前外汇储备多少的简单有效的工具,因为外汇占款就是经常项下企业顺差得到的外汇,或者资本项下外汇流入,通过商业银行结汇成人民币,而商业银行也会把这部分外汇占款给央行,央行再给商业银行人民币,留在央行资产负债表上的外汇就构成外汇储备,相对应投放出去的人民币形成外汇占款。外汇占款基本上跟外汇储备是一一对应的关系,有多少外汇占款就有多少外汇储备。尽管最近几年由企业把进入的外汇不结汇,但也没有形成外汇占款和外汇储备,所以通过外汇占款计算中国目前的外汇储备量是一个比较有效的方法。
从央行公开的数据可知, 11月末外汇占款环比减少3827亿元,至22.3万亿元,我们做个粗略的估算,2005年人民币汇率改革时兑美元是8.08,最高升值到2014年1月6.04,取一个中间值,大概就是目前的7,那么用22.3万亿除以7,得出的数字是3万多亿,与目前外汇储备的数据恰恰吻合,这跟5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大相径庭。
再仔细看这篇文章,他把四朵金花的一万亿美元也算在被剔除出去的那部分,这个说法大有疑问,一方面管涛没有提到四朵金花,而且四朵金花就是外汇储备的投资机构,其投资资产不可能从外汇储备剥离。因为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关于外汇储备的定义,外汇储备是指货币当局可以控制的、随时使用的对外资产,四朵金花的资产当然是外汇储备。如果按照这个解释,管涛的说法应该是正确的,大概符合目前外汇占款的存量。
所以我们认为目前中国拥有的外汇储备就是3.05万亿,不是5万亿,这种计算容易误导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