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总决赛正来到奥克兰,准备进行第三场较量。
勇士连续五年进决赛,猛龙有望冲击队史首冠……这些噱头都为NBA赚足了关注,超过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加拿大人都在看比赛,奥克兰和多伦多的二手票价直线飘红,连创纪录。
但当联盟总裁亚当-萧华站在甲骨文球馆的场地上接受赛前采访,身后就是默默训练的FMVP莱纳德,话题还是无可避免了飘向了“那个人”。
“你会想念勒布朗-詹姆斯吗?”
你要问我想不想,心里肯定是想的,谁能跟钱作对
萧华听到这个问题后,明显陷入思索,在想一个得体的答案。
“我不能说想念他,但我也承认,连续八年闯进总决赛的他,在这个联盟的影响力的确非常巨大……但好在,他没退役呢,还处于巅峰,我相信下赛季他一定会全力爆发,带队打出竞争力的。”
萧华的预言没错。仅仅在十天后,距离猛龙夺得总冠军还没过48小时,全队还没飞抵多伦多的时候,美国各大博彩公司已经开出了2020年总冠军的赔率榜,湖人几乎全部登顶。
没进季后赛算什么,他们可是有勒布朗-詹姆斯+安东尼-戴维斯的队伍。
48小时未到,就抢了猛龙头条,成为夺冠最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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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2011年劳资谈判导致停摆以来,“富者更富”成了联盟的敏感话题。湖人三年两冠,勒布朗的一个决定让两支球队失去了主心骨,小球市球队再也坐不住了。
每支球队都想打造所谓的冠军文化,但事实上,管理层运营的实际目标从来都不是冠军,而是盈利。
小球市球队处境之所以水深火热,就是市场规律注定他们无法吸引巨星,只能靠摆烂获取高顺位选秀权提升战绩。但把巨星培养出来,就面临被挖走的风险。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从贾巴尔(雄鹿)到奥尼尔(魔术)到加索尔(灰熊),凭什么“乘凉”的总是湖人?
乔丹是最强硬的老板,只是因为夏洛特招徕不了巨星
在当年劳资谈判,对抗巴斯家族态度最强硬的,就是萨沃尔(太阳)、吉尔伯特(骑士)、乔丹(黄蜂)这几支典型的小球市老板。像火箭这种夺不了冠但一直闷声发大财的球队其实没那么多愤慨。
就拿2009-10赛季举例。当年湖人队内有三位球员年薪过千万,他们的薪金总额9100万——而那时候还有18支球队薪金总额没超过7000万。
湖人越砸钱越赚钱,因为有巨星。科比用生涯最后的“余晖”为他们签下了20年30亿美元的本地转播合同,这部分收入,是不用进入联盟收益池,跟其他球队共享的。9100万薪金算什么?就算翻一倍湖人也付得起!
于是2011年的劳资谈判主题,就是“如何让湖人付不起这笔钱再也抢不了巨星”,于是就有了惩罚性奢侈税,有了更照顾主队的续约规则——豪门可以雄心打造超级战舰,只要他们真的舍得一年死砸三四亿成本就行。
但其实,这并没吓退湖人,不然他们当年也不会顶风作案,距离从鹈鹕(是的又是鹈鹕)那里挖来克里斯-保罗只差临门一脚。
他们之所以多年衰微,根本原因不是不砸钱,而是在关键选择节点上总出现偏差错误,再加老巴斯去世制造的内乱,让大牌都望而却步。
而现在,薪金上的条框限制并没吓退勇士。至于什么主队可给五年最高薪,在勒布朗和杜兰特那些1+1短约面前显得非常搞笑——当打之年的巨星把自己最好的巅峰全数奉献给一支球队,不是傻吗?
杜兰特在输给勇士后立刻加盟敌军,也没见雷霆发疯。这五年来,再也听不见萨沃尔或吉尔伯特跟谁叫板的声音了。
勇士已经给了库里2亿合同,他们也打算给杜兰特2.2亿,给汤普森1.9亿,以后说不定也会满足追梦的顶薪要求。壕无人性,只因他们给得起。
小球市老板以为可以通过奢侈税终结联盟的贫富不均,却发现到最后,西部球队的气焰还是被超级战舰彻底打垮了。
等到勒布朗在2018年宣布签约湖人,不少球员、媒体和球迷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比起湖人再次“不劳而获”,多一个能叫板勇士的对手,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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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被一支球队压到窒息,东部也早已欲哭无泪。
一支球队连续五年进总决赛,比起一个人连续八年进总决赛,哪个更令人绝望?
勇士因资本无敌,但勒布朗给联盟带来的改变更为深远。2011年的劳资谈判,根本没能为他2010年的“决定”作出及时反应。
《决定》改变了整个联盟
是啊,2011年的勒布朗还是全美公敌,热火在总决赛四分五裂被骂成软蛋抱团队,里奇-保罗还没开经纪公司。舆论和道德的强压之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然而勒布朗在这九年来对于骑士、热火和湖人三支球队的操纵,才让人发觉,原来资方的最大对手并非豪门(市值永葆第一的尼克斯:才发现么?),而是巨星。
勒布朗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他对于联盟的最大贡献,或许不是场上的传奇。而是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作为巨星,他可以并且应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抛下忠诚的包袱,看清资方的面目,起来反抗。
按照他的话说,“以前的球星不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脑子还不清醒。”
于是我们看见,勒布朗跟杜兰特刚在总决赛交完手,休赛期就在阿克伦愉快地一起训练;2012年奥运,勒布朗又迅速跟浓眉打成一片;香蕉船兄弟的友情和想要抱团做队友的心情愈发公开明朗……
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成为经纪人后,勒布朗一度遭到联盟调查,老板们都担心他跟克拉奇经纪公司有利益纠葛。但勒布朗当然没那么蠢,他不会入股保罗的公司,因为只要他这个金字招牌还在,保罗就不怕生意做不大。
于是到后来,公众发现勒布朗不仅在帮特里斯坦-汤普森和JR谈到大合同,还帮布莱索、沃尔、西蒙斯都谈到了丰厚的报酬,连戴维斯和追梦都纷纷“投诚”了。
勒布朗支持的经纪公司,已经成为了最强大的势力
于是有了“詹经理”、“詹老板”、“詹爸爸(这个称呼仅限对伦佐-鲍尔,真的有媒体调侃过鲍尔是不是该换个爹)”的谑称。
可所有跟勒布朗合作过的老板和经理都必须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勒布朗从来不会走进谁的办公室,敲着桌子警告管理层必须续约谁、必须引进谁。
但很多知情人也无奈感慨:“我们倒宁愿他这么做。”
他是不会言语威胁,但想想本赛季之初,里奇-保罗竟然直接向萧华本人抱怨沃顿不适合执教勒布朗——沃顿是湖人选中的、在湖人夺过冠做过非正式助教、被巴斯家当作自己孩子的人,勒布朗这么做,湖人把脸往哪里搁?
整个2018-19赛季,勒布朗和湖人管理层的关系都非常微妙。
湖人是家族企业,封闭性极强,骄傲的洛杉矶球迷还不肯放下曾经的豪门荣光,像克利夫兰那样奉承勒布朗。所以按道理,勒布朗很难渗透进管理层内部。
但也因为豪门光环和多年所拉的仇恨,勒布朗的一举一动,湖人根本无法控制。比如他的经纪人公开说沃顿坏话;比如他私下跟勒夫、戴维斯、厄文见面交流,社交网络上勾搭,恨不得跟所有准备试水自由市场的大牌传绯闻;
比如保罗被逼急眼直接公开戴维斯的交易申请,一夜之间,湖人除了勒布朗和波普(经纪人都是保罗),所有人都成了交易筹码,管理层能做的,只有紧急召开会议,拿出交易方案。
对鹈鹕和湖人来说,静观其变就是坐以待毙。于是他们上演了一出谍战大片,可惜结局烂尾——湖人指控鹈鹕根本不诚心,用流言毁掉了他们的更衣室;鹈鹕则指责保罗和勒布朗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闹剧演变到最后,鹈鹕总经理被炒了,媒体甚至传出了巴斯要交易勒布朗的说法。
以勒布朗为风暴眼,牵扯进多支球队和无数人事,直接影响包括:湖人鹈鹕凯尔特人全队更衣室都被毁掉,勇士内乱大半年(别忘了杜兰特是亲口说勒布朗“有毒”,才终结了他可能去湖人的流言)。间接影响则有尼克斯、猛龙、快船、76人等等。
联盟做了什么?向戴维斯罚款5万美元,作为公开交易申请的惩处。还不如一句笑话。
那勒布朗呢?
眉来眼去
他淡定地养伤,笑呵呵地在选择全明星首发阵容是左手一个KD,右手一个AD,再加一个厄文。字母哥一脸“我懂你”的表情,顺水推舟地配合着。
他不开口制造闹剧,但在板凳席上故意远离队友,比赛中一次次露出崩溃和嫌弃的表情,放弃拼抢放弃防守,放弃了季后赛。听着主场观众的嘘声,在社交网络上告诉所有人,“我的人生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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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的确很美。
勒布朗已经变身社会慈善家
休赛期,他的慈善学校得到了前总统奥巴马的亲自背书;也开始跟科比进行商业合作,两大品牌终于摸索到了联手互推的路子。
他让儿子转校,成为韦德儿子的校友,詹韦连线仍在继续。
他跟戴维斯、克里斯-保罗、拉塞尔-维斯布鲁克在洛杉矶形成了新的小团体,数次聚餐被拍。现在,他还跟保罗和维斯一起在赌城度假。
几个月之前的风暴在他这里早就云淡风轻,邓普斯、魔术师、沃顿、科比乃至巴斯家族的名声全部成为牺牲品,而他、保罗和戴维斯则是最大的赢家,也是唯一获胜的一方(如果不算那5万美元的罚款损失的话)。
自从萧华执掌联盟,他顺势而为,把NBA推进了社交网络时代。勒布朗在推特、Instagram上的粉丝总数接近1亿。
比赛碎片化,流言一刻不停,就是实打实的流量热度和钞票。人们渐渐发现,常规赛似乎成了一年中最乏味的时候,NBA话题度最高的,永远是巨星交易和转会、地位和奖项的评比。
所以他效仿奥斯卡推出赛季颁奖礼,改变自由市场开启的时间以便媒体全力工作,还大有把休赛期变成另一个赛季的势头,热度维持越久越好。
2010年的决定,不是把勒布朗定在耻辱柱上的判决书,而是一个新时代的预告。
在这个新时代里,掘金输给安东尼,魔术输给霍华德,雷霆输给杜兰特,步行者输给乔治,公牛森林狼和76人输给巴特勒,马刺猛龙输给莱纳德,鹈鹕湖人凯尔特人都输给了戴维斯和勒布朗。
商业联盟总是趋利,制造利益的基础是球员天赋。而巨星力量的觉醒,无可避免地吞噬了球队的权力。
“富者更富”还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市场和时代已经给出了答案。有钱一起赚当然好,但没人真的还想受穷。对“均或不均的问题”,球员争抢到了发言权。
尼克斯早就在哭喊“豪门无用”,可人们装聋作哑只会嘲笑多兰连个波尔津吉斯都哄不住。他们还以为,湖人真是被小球市的崛起所打败呢。
而如今,资方不得不看清这样的现实:他们的命运不是被胜负改变,而是被一位巨星,以及他背后无数双手改变的。
NBA没有休赛期,沃神一颗社交网络爆料炸弹就炸翻了无数已经开始休假的媒体人。有人说“我在参加婚礼呢沃神还能不能行了”,有人说“因为发新闻我没定上度假酒店房间建议联盟调查此交易”……最后的抱怨,也只剩下段子。
毕竟勒布朗都说了:“一切才刚刚开始。”